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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一章 原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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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我趴在家中的大沙發上,拿著一個小小的方型包,翻來覆去地看,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麽要在安全套要加味道。

“……”剛被我翻完褲袋的阿征,冷靜地坐在一邊看書。

嘶啦一聲,我將它撕開,拿出阿套,一陣蘋果香氣傳來。“阿征,有沒有原盒的說明書?”這個分明只是散裝。

“……”阿征頓了頓,從書包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我,然後又不發一言地坐到一旁,拿著本書裝著在看。

我翻出說明書,說香氣是香熏,有助興的作用。嗯,是有甜甜的蘋果香味沒錯,但除了讓我不能直視蘋果外,我還真沒覺得它有其他作用。我想了想,將阿套拿過來,伸出舌頭舔了一下,沒味道的。就是沒味道、只有香氣的廢物罷,那用正式的香熏就好了啊,作用比阿套上的要強得多,為什麽偏要汙染蘋果。設計者的思量讓人費解。

我轉過頭去,看見阿征已經背過身去,只留給我一個紅色的後腦勺。

我抽著嘴角說:“你別擺這個樣子,你讓我覺得自己做了很奇怪的事。”

“……”阿征堅持不將臉轉過來。

我跳下沙發,撲過去坐在地板的阿征背上,“阿征?”我將頭伸過他的肩去看他的臉。

“……”他及時將臉扭開。

我瞇了瞇眼睛,轉過另一個方向,阿征繼續扭。如此來回好幾次,我們便動起手來,結果是怕癢的我落敗,被他弄到倒在地板上,笑到說不出話來。

“你……哈哈……給我停……”我徑自在撲騰,阿征壓著我的腳,一手扣著我的雙手高舉過頭,另一手在我的腰上搔。看我的臉都玩到漲紅了,他才停下來。我咬著牙將手上的阿套扔到他臉上,“去死!”

他面無表情地將它拿走,扔掉。

我直起身來,爬到茶幾邊上,趴在玻璃桌面上,繼續做被我嫌悶而丟了半個小時的功課。阿征坐了過來,從後抱著我的腰,看著我做功課。搞定後,我沒趣地將它隨手丟開。其實也不是難,但高中的功課就是又多又煩,尤其是高三,將人當成考試機器來操練。我對學習知識有興趣,但腦子很正常,怎麽可能喜歡操練考卷這種東西。

──眼鏡男這種操練得愈多份卷子就愈有成功感的,不在討論範圍內。

“咲,你曠課的問題愈來愈嚴重了。”阿征這才開始說話。

“籃球部的事我可沒再落下過一天。”我拿過巧克力棒,抽出一枝塞進嘴。

阿征將頭伸過來將我咬著的巧克力棒咬斷半枝,“我現在,不是用籃球隊隊長的身份跟你說話,咲,不需要裝作聽不明白我的話。”

我郁悶地將只剩半條的巧克力吃完,再塞,又被他張嘴就咬掉半枝。“你知道我已經有別的打算,學校的課程沒太重要。”

“我明白你有別的想法,但是,咲,你需要向我解釋清楚。我會擔心你的。而且,我不認為就此放棄你一向優秀的成績是好的決定。你可以先考,將來不讀再作罷。”

“我現在的問題不在這方面。跟好老師就可以入行;即使是走學院派,設計科系看重的也不是這個,基本的科目過關就夠。”我輕呼出一口氣,“我是美術功底不夠。”我伸手將額發全部向上捋,阿征雙手環著我的腰,我向後靠在他身上,手一放下,額發就掉了下來,發尾掃得我的眉骨有點癢。

“只剩下不到半年,咲,你忍忍,先按原本的路考取其他大學科系再說。”

“說到這個,我的確需要跟你商量一件事。”我轉身望著他,“阿征,我想暫時先不讀大學。當然,以後有機會還是要考,履歷很重要,但不是現在。現在,我有更重要的事想做。”

阿征皺了一下眉,又舒了開來,動了動手腳讓我坐好,用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抱著我側坐在他身前,聲音溫了下來哄我:“我知道你想到佐藤先生的設計室工作,但不可以是課餘兼職嗎?即使是兼讀制,我認為,也比你完全不讀要好。”

“在他的工作室,哪裏容得下半工讀。”我最近開始跟佐藤兼司學設計,忙到腳不沾地,好不容易才空出一天來追學校進度和偷懶。

“咲,你說了,沒履歷是會吃虧的。你一個高中畢業生進精英設計室,你的境況,可想而知。”

我想了想,“但讀全職大學不行,我沒時間;與其讀半天吊的垃圾學校,我還不如安心跟著佐藤先生。”阿征沒出聲打擾我,讓我想了好一陣子,我才再次開口道:“我先報讀業餘文憑課程,可不可以?我正是需要補底,好的設計大學我暫時讀不上,讀基本功的更適合我。業餘課,也不會占太多時間。”

“有進一步的計劃嗎?”

“如無意外,快則一年、慢則三年,之後我還是要進大學深造。”雖然我不是學院派思維,也喜歡到設計室直接實習,但學校教的東西也會更系統,我不排斥所有學東西的機會。“而且,”我笑道,“我可不敢讓赤司家的少夫人沒大學畢業。”

阿征聽到這裏,明明是笑了起來,但還是伸手輕掐我的臉,“我不否認爸爸會是這樣想,也很高興咲會想到這點,但是,不需要。”阿征低頭吻了我的額一下,“咲,不要勉強。我是有希望你做的事,但不需要勉強答應。”

“……你爸天天對我咆哮『如何站在征十郎身邊』一百條。”

阿征笑了幾聲,“就一百條而已?”

“這只是數量虛詞。”我們一起笑個不停。

笑完,阿征又吻了我一下,“咲是不是有能力站在我的身邊,我從來不認為這是一張文憑能決定的。決定的人,是我,也是咲。”

“……”二,“你再這樣示範下去,我真的會搞不清自己有多自大。”二歸二,我覺得他說話很中聽啊啊啊啊怎麽辦。

“我不是讓咲無視社會規範,而是,這些規範只是游戲規則而已,如何參與游戲,”阿征拿起我的手,在我的手背上親了一下,再望向我,“掌握主動權的人,是我們。赤司的姓氏帶來規範,同時,本身就是我們可以比其他人有更多資本的條件。”眼神銳利、自信,“咲,不喜歡也沒需要逃,我會和你一起的。明白了嗎?”

掌握自己的條件再來做自己喜歡做的事,何等深得我心。

愛他就要告訴他。

於是我伸手抱著他的脖子,頭埋在他的胸前猛蹭。

“咲。”

“甚麽?”

“……”

好的,我明白了。“……阿征,今晚留下陪我吧,”我幹巴巴地道,“我求你了。”

然後我們在沙發上就胡鬧起來了。

──我看不透現在這個是甚麽PLAY。

第二學期,阿征雖然幫我報病假,將曠課的事糊弄過去,我的學期考績也還是因為雜事纏身和無心向學,第一次慘跌至年級第四十七名。

“高橋小妹!”在開放型的工作室中,坐在最裏面、最大張桌子後的佐藤兼司,不耐煩地揮著手,“你又晚了來啊!”

“抱歉!”我半跳著趕過來,雙手抱著書包,躬下身道歉,汗水久違地滑落至下巴。我也不想遲到,但時間又來到冬季,上午要處理籃球部合宿的事,下午要去阿征家上課,今天還因為功課做不好而被老師罰留堂,一直到晚上七時多才趕到佐藤兼司的設計工作室。

“哎啊啊~~別罵人嘛,可愛的小妹妹是要用來好好疼愛的呢。”另一位工作室的設計師,渡邊樂,扭著腰走過來,拎起我的後衣領將我扯走,“是~小妹,快點過來哦,都沒人有空給我剪線頭和裁布料了呢。不要再裁錯了哦,”他拎我後衣領的手收緊,差點將我給勒死,“有些布料是用錢都再亦找不到一模一樣的呢混蛋小妹~哦呵呵呵呵~”

──備註,他的生物性別是男。

“餵餵,”旁的工作人員不滿地出聲,“樂仔,你扯走了小妹,誰給我當模特兒啦!我可趕著起貨!”

渡邊樂微笑著道:“矮到這個程度還要胖,看嘛,腰上的肥肉都一團一團的嘛,嘛嘛~要她當女傭會比較好嘛。”

“有總比沒有好啊!娃娃可沒真人的質感!”

──我很憔悴。

──我是二十四吋腰啊操你媽媽!

雖然是晚上,但佐藤兼司的工作室是二十四小時開放,設計師都按著自己的行程,在這裏沒日沒夜地埋頭工作著。

“嘶!”一個超硬的法國面包被扔到我的頭上。

“你啊餵,”佐藤兼司按著太陽穴道,“人妻就要好好對待自己的胃,發育不完全了,我看你找誰哭去啊。”

“謝了。”我側頭用衣袖抹了一下額邊尚未幹的汗,然後一邊被扯走、一邊叼著面包,將額發夾了上去。

這天晚上,我啃著面包,忙個不停。

日夜忙碌,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,時間已經來到這年的十二月十八日──

“吱──”球鞋摩擦著地,阿征一個急停轉身,三分線起跳,擡手就將籃球送入籃框內,籃球完全沒有碰到框就已經晃動著白網下地,漂亮地穿針。

我托著頭坐在場邊的白色花園椅上,一口叼著飲管,吸著鮮甜的橙汁,看阿征練球。阿征家非常神奇,他在京都的大宅,某日,真的出現了一個籃球場,於是晚上有時候我也會泡在這邊,一邊做功課,一邊看他打球。

在場邊的白色柱燈映照下,拍、拍、拍,阿征半彎著腰,膝蓋微屈,俯身做著低位的快速拍球,然後猛地胯下換手,轉身後接回球再馬上起跳投籃,再次穿針。阿征今晚不停地做著快速轉身投籃的動作,穩定而持續地練習著。洛山,還有一個冬季杯。上次全國大賽時,有進入國青的其他奇跡世代都很明顯有了提高,和沒進去的綠間拉開了可見的差距,黑子也取得了突破,再過幾個月,這些人就更不能小看。阿征和洛山,都不是可以放松的時候。

我也是啊。

“辛苦你了。”看他的練習告一段落,我站起來,慢吞吞地過去,擡手幫他抹汗。

“咲,”他看了看手表,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
“……你還真信啊。”婚禮前一天不能見面。我瞥向他的手表,現在剛好十一點,再過一個小時,就是明天了。

“不,”阿征伸手握著我幫他抹汗的手,貼在臉側,“我不相信,但是,我不希望有一絲一毫會出現遺憾的機會出現在我們之間。”

“遺憾也是回憶吧餵。”

“不,我不會允許。”

“突然又二。”我沒好氣地輕哈一聲,“我說你,其實由第一天見你的時候開始,你就沒變過吧餵。”

“嗯?咲第一次見我的時候,是有甚麽感想了嗎?”

“你這個囂張的小鬼,竟然讓香織學姐開口叫我向你學習你那虛偽到死的一套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還想笑你矮。”

“……”阿征有點頭痛的樣子,“咲也是呢。”

“甚麽?”

“不,不,沒甚麽。”

“為什麽我說了你沒說。”我面無表情地瞄他。

阿征望著我,一手牽著我,另一手撫過我的臉,笑了笑,溫著聲音道:“咲還是和那天一樣,一看就是讓人頭痛、”他靠了過來,稍低下頭,一手向上掃起我的額發,“但很有趣的類型呢。”吻在我的額上,重重地貼住。

我垂下眼簾,反手握著他的手,五指穿過他的指間,阿征也收緊了手,十指緊扣。良久,他直起身,松開我,向後退了一步,在這個新建沒多久的室外籃球場中央,單膝向我跪了下來。

“高橋咲良,可以請你嫁給我嗎?”

我怔了怔,然後將手放在他伸出的手上,“當然,”我揚起嘴角,“可以,赤司征十郎。”

阿征笑著在我的手背上吻了一下,再站起來,攬著我。我們對視著,輕輕靠近,在碰到以前分開,再慢慢靠近,感受著對方的呼吸,閉上眼,在心跳聲中,接吻。阿征的身上還殘留著剛剛運動過後的熱度,我的手也圍上他的背,跟他一起加深這個吻,讓彼此的體溫再上升一點。

這就六年過去了。

高橋咲良要嫁給赤司征十郎,早六年說出去,肯定會嚇死一票人。

帝光的高橋咲良,帝光的赤司征十郎。

洛山的高橋咲良和赤司征十郎。

十二點前,阿征以對待灰姑娘的姿態將我送回家,被哭笑不得的我用對待灰姑娘姐姐的手勢作勢趕走。關上門,我背身靠著門板,揚起兩邊嘴角。

十二月二十日,是阿征十八歲生日的日子,也是我們舉行婚禮的日子。

再一次穿上白無垢,今天,是一個冬日裏難得陽光明媚的晴天,連日來的寒冷似乎都要暖上些許。媽媽也難得放下工作,親自幫我穿上禮服。臉上畫著精致妝容、即使穿著和服都擋不去氣場的媽媽,這一刻溫柔地跪坐在我的身邊,幫我穩穩地系上腰帶。

“咲良。”

“是。”

媽媽擡起頭,深邃的啡色雙眼註視著我,“你的胸部為什麽會小了?征十郎沒好好對你嗎?”

──哈?

媽媽瞥了我一眼,數落:“你以為女孩子和女人的氣質是一樣的嗎?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了。沒去過酒吧嗎?那裏有經驗的酒保,連你和誰有上過床都可以看出來。你原來比我想象中的要單純啊?征十郎將你吃得死死的。”媽媽恨鐵不成鋼地瞪我,“將你吃了就算了,他小子手腳倒是快。但是,他是不是不中用?你的胸部為什麽會愈揉愈小?他一次平均多久?”

──餵。

“……不,”我將眼珠撇向一邊,憔悴地說,“我只是瘦了三公斤。”我的腰終於瘋狂地到達二十一吋的地步,但設計室裏將我當娃娃用的人還是不滿意,說我離時裝表演模特兒的身型還是差太多。嘛,我也沒要為了當娃娃而努力。“是了,媽媽,我想問您一件事。”

“甚麽?”

“您對蘋果味有甚麽看法?”

“孩子的玩意。”

──她竟然一瞬間就聽明白了。

“媽媽。”

“甚麽?”

“沒和爸爸離婚,您後悔嗎?”

媽媽翻了個白眼,“你以為我會說我不離婚都是為了你這種弱爆的話?我可沒這麽偉大。而且,”她站起來,扶著我,慢慢走向門邊,走出和室,斜倪著我,“我的女兒哪有這麽脆弱。說不定,”她的聲音低了下去,差點連我都聽不到她在說甚麽,“我們離婚了,你還會更幸福一點呢。”

“不,”我擡起頭,望見等在回廊盡頭、穿著黑色和服的阿征,“我已經非常幸福。非常感謝您,感謝您對我無條件的縱容。”

“雖然和你的氣質不配,但白無垢也不錯。”媽媽若無其事地轉開話題,微紅的眼睛卻轉開了,不敢和我對視。

我微笑著順著她說下去,“甚麽?”

“因為剛好將你扁掉了的身材蓋住了啊,晚上穿婚紗時就要掩不住了呢,記得多塞幾個墊子,要是撐不起裙子,丟臉的可是你。”

──餵。

媽媽將我的手交到走來的阿征手上,阿征扶著我,握住我的手,一起慢慢走向神殿。

“咲。”

“甚麽?”

他望著我,笑了笑,“不,沒甚麽。”

我望向阿征,也笑了起來。

在親友的見證下,在幽靜的神堂前,在神前式的婚禮中,我和阿征締結婚姻──

“累。”晚上,已經換上婚紗的我聳拉著肩膀,攤在花車的後座上,準備前往舉行婚宴酒店。這和上午只有家長和親戚的不同,這場是招待所有朋友,當然也包括雙方家庭來往的合作對象,我絕對會累死。

“睡一下,”阿征將我搬到他的腿上躺好,揉了揉我的頭,“到了以後我再叫你。”

“嗯。”

到達閃亮的會場,我飄向化妝間整理儀容,而阿征已經要打起精神招待來賓。我停下腳步,回轉,幫阿征整了一下領帶。

“辛苦你了。”

“是,”阿征吻我一下,“辛苦你了。”

我又繼續飄走。方一打開化妝室的門,我就沈默地向後退一步,冷靜地將門關上。下一秒,大門被大力地打開。

“咲良!”特地從國青訓練營請假出來的市川朝日,難得地綁了個漂亮的發髻、穿上漂亮的裙子,但是,嗓門還是一如既往地大,“你這家夥竟然真的要結婚!”

“小笨笨,”穿著香檳色小禮服的成田奈奈,揚起鑲著水晶甲的食指,“你到現在這一刻還搞不清狀況嗎?你明明是伴娘哦。”

“朝日一向都是這樣。”源小春聳聳肩,“嘛,赤司同學夠變態,剛好可以保護柔弱的咲良吧。”

“你的邏輯到底是甚麽啊?不是殿下招來漂亮的男孩子進宮嗎?”池內友紀滿臉一本正經的表情,嘴上卻道,“是了,咲良,這家酒店,”她伸出大姆指,“甜品超好吃。”

“對!超好吃的呢!啊,是真的註冊了那種嗎?”造了個卷發造型的高井裏美,歪著頭,從門邊冒出,“赤司學弟真的將高橋殿下搶走了啦?討厭!”

“這不是重點啦,”太田由香眨巴著碧綠色的大眼睛,“重點是,這裏竟然有拉面耶!咲良,放心啦,你一定會受到拉面之神保佑的嗷嗷!”

──為什麽在開席前你們又都已經知道菜單。

“那、那個,”淺川南美從門邊最底處伸出一張微紅的小臉,“我、我,”深吸一口氣,然後閉著眼睛大聲道:“恭喜你!”

是,謝了。

鬧了一陣,化妝師也幫我補好妝,朋友們便都先出去,讓我一個人在房裏休息一下。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,趴在桌上。

吱丫一聲,門被推開。

誰這麽沒禮貌不敲門。我心下有一絲不安,輕皺著眉,立馬轉過身去,然後,我扶著桌邊站起來,望著來人,瞪大了眼睛。

呯的一聲,酒店房門在我楞住的時候,被反鎖。

“好久沒見了,看起來,長大不少了呢,就不知道腦子有沒有長進,還是,”來人的臉上揚著扭曲的笑,“依然是塞滿了糞。看來,還是需要我來教會你們甚麽叫做現實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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